陈留风俗衰,人物世不数。塞上得阮生,迥继先父祖。
贫知静者性,自益毛发古。车马入邻家,蓬蒿翳环堵。
清诗近道要,识子用心苦。寻我草径微,褰裳蹋寒雨。
更议居远村,避喧甘猛虎。足明箕颍客,荣贵如粪土。
此乾元二年,自华州之秦,秋冬间作。【生注】唐诗人有此高士,赖公诗以传。
陈留风俗衰①,人物世不数。塞上得阮主②,迥继先父祖。
(首叙阮氏家世。【鹤注】陈留乃汴州,塞上谓秦陇。阮昉居塞上,陈留其祖父所出也。)
①《晋书》:,陈留尉氏人。父瑀,魏丞相椽。子浑,侄咸,咸子瞻,瞻弟孚,咸从子修,孚族弟放,放弟裕,皆知名当世,推为人物第一。《世说》:尝经陈留郡界,语曰:“旧名此邦有风俗。”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有《陈留风俗传》三卷。②【朱注】《古今注》:塞者,所以壅塞夷狄也。公秦州、夔州诗,每用塞上字,盖秦界羌夷,夔界五溪蛮,二州皆有关隘之设。
贫知静者性,白益毛发古①。车马入邻家,蓬蒿翳环堵②。
(此言其安贫自得。)
①【黄注】贫知二句,见古心古貌。②《高士传》:蔚所居,蓬蒿没人。《韩诗外传》:原宪居环堵之室,茨以蒿莱。
清时近道要①,识子用心苦。寻我草径微②,寨裳踏寒雨③。
(此言其好学多情。)
①傅咸诗:“人之好我,赠我清诗。”【蔡注】唐人多绮丽,惟昉诗有理趣。紫微王夫人诗:“道要既已足,可以解人忧。”【吴注】铭:“精微,包括道要。”②隋元行恭诗:“草深斜径没。”③《诗》:“褰裳涉溱。”《与妹书》:“吾自发寒雨。”
更议居远村,避喧甘猛虎①。足明箕颍客②,荣贵如粪土③。
(未见隐居有避世高风。《杜臆》:蓬蒿环堵,而先以车马邻家。议居远村,而继以甘近猛虎。静者性如是,方是真隐。此章四段,各四句。)
①诗:“避世非避喧。”《晋书》:少水,历华阴之崖。时猛兽为暴,文独宿十余年,卒无患害。②《拟诗序》:“干少无宦情,有箕颍之志。”箕山、颍水,许由、巢父隐处。③《晋语》云:玉帛酒食,犹粪土也。【黄注】喧指车马,本陶诗。
-----------仇兆鳌 《杜诗详注》-----------